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医学版), 2023, 43(2): 222-229 doi: 10.3969/j.issn.1674-8115.2023.02.012

综述

Notch信号通路在骨折愈合过程中作用的研究进展

过丽强,, 赵世天, 舒冰,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市中医药研究院脊柱病研究所;教育部筋骨理论与治法重点实验室,上海 200032

Research progress in the roles of Notch signaling pathway during fracture healing

GUO Liqiang,, ZHAO Shitian, SHU Bing,

Longhua Hospital,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pine Institute, Shanghai Academ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Key Laboratory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for Theory and Treatment of Bones and Muscles, Shanghai 200032, China

通讯作者: 舒 冰,电子信箱:siren17721101@163.com

编委: 张慧俊

收稿日期: 2022-03-19   接受日期: 2022-06-18   网络出版日期: 2023-02-28

基金资助: 国家重点研发计划.  2018YFC170430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81973876.  81929004.  81730107
教育部创新团队发展计划.  IRT1270
科技部重点领域创新团队项目.  2015RA4002

Corresponding authors: SHU Bing, E-mail:siren17721101@163.com.

Received: 2022-03-19   Accepted: 2022-06-18   Online: 2023-02-28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过丽强(1997—),男,硕士生;电子信箱:glqdoctor@163.com。 E-mail:glqdoctor@163.com

摘要

骨折是人类最常见的大器官损伤,从骨折发生至骨重建完成需经历数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严重者可发生延迟愈合甚至骨不连。目前骨折的治疗主要追求完成临床愈合及骨性愈合,愈合过程划分为早、中、晚3期。多种因素影响愈合过程的快慢,其中信号通路和细胞因子在骨折愈合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了解信号通路和细胞因子的重要作用对治疗骨折、促进骨折的愈合具有重要意义。近年来研究表明,Notch信号通路可影响骨折愈合过程中的细胞增殖分化、炎症反应、骨重建、血管生成和神经再生等多个环节,且其变化与力学刺激等因素也密切相关,因此了解骨折愈合过程中Notch信号通路分子机制对于治疗骨折疾病、避免延迟性愈合及骨不连具有重要意义。该文从上述细胞增殖分化、炎症反应、骨重建、血管生成、神经再生和力学刺激等多个环节角度分别综述了Notch信号通路在骨折愈合不同环节中作用的研究进展,希冀为骨折愈合治疗提供新的研究思路及治疗策略。

关键词: Notch ; 骨折愈合 ; 炎症反应 ; 间充质干细胞 ; 骨重建 ; 血管生成 ; 神经再生

Abstract

Fracture is the most common large-organ injury in humans. It takes several months or even longer from the onset to the completion of bone reconstruction. In severe cases, delayed healing or even bone discontinuity can occur. The current treatment of fractures mainly pursues the completion of clinical healing and bone healing, and the healing process is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early, intermediate and late. Various factors affect the speed of the healing process, among which signaling pathways and cytokine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fracture healing, so understanding the important role of signaling pathways and cytokines is important for treating fractures and promoting fracture healing. Recent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the Notch signaling pathway can affect cell proliferation and differentiation, inflammatory response, bone reconstruction, angiogenesis and nerve regeneration during fracture healing, and its changes are also closely related to mechanical stimulation and other factors. Therefore, this paper reviews the research progress in the role of Notch signaling pathway in various aspects of fracture healing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ell proliferation and differentiation, inflammatory response, bone reconstruction, angiogenesis, nerve regeneration and mechanical stimulation, and provides new research directions and therapeutic strategies for fracture healing treatment.

Keywords: Notch ; fracture healing ; inflammation ; mesenchymal stem cell ; bone remodeling ; angiogenesis ; nerve regeneration

PDF (1584KB) 元数据 多维度评价 相关文章 导出 EndNote| Ris| Bibtex  收藏本文

本文引用格式

过丽强, 赵世天, 舒冰. Notch信号通路在骨折愈合过程中作用的研究进展. 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医学版)[J], 2023, 43(2): 222-229 doi:10.3969/j.issn.1674-8115.2023.02.012

GUO Liqiang, ZHAO Shitian, SHU Bing. Research progress in the roles of Notch signaling pathway during fracture healing. Journal of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Medical Science)[J], 2023, 43(2): 222-229 doi:10.3969/j.issn.1674-8115.2023.02.012

Notch信号通路是一种在物种进化过程中高度保守的信号通路,在正常发育、代谢过程中发挥着多重作用1。Notch信号通路异常与多种疾病的发生发展紧密相关,如神经系统、脉管系统、肾脏、晶状体、大脑及脊椎器官发育不良等基因突变性疾病,以及肺动脉高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骨组织发育异常、脏器纤维化及癌变等失调性疾病2

骨折愈合过程包含了血肿形成、炎症反应、神经再生、血管生成、骨形成和骨重建等多个环节。研究表明,Notch信号通路可影响骨折愈合过程中多种细胞的增殖与分化,在上述环节中均可发挥调控作用。但目前尚无研究全面讨论Notch对骨折愈合过程中各个环节的综合作用,且目前关于Notch对骨重建等环节中组织细胞作用的研究结论并不一致。因此,本文从上述角度全面综述了Notch信号通路在骨折愈合不同环节中作用的研究,并对其在整个骨折愈合过程中的作用进行总结。

1 Notch信号通路

Notch信号通路主要由Notch受体、Notch配体以及转录因子CSL[CBF1, SU(H), LAG1]构成。在人类等哺乳动物中,Notch信号通路包括4个同源受体(Notch1、Notch2、Notch3和Notch4)和5个同源配体,即Delta样配体(Delta-like ligand)Dll1、Dll3、Dll4和Serrate样配体Jagged1、Jagged2。骨骼系统中表达最多的配体为Jagged1,Notch1和Notch2在成骨细胞、骨细胞、破骨细胞中表达,Notch3仅在成骨细胞和骨细胞中表达3。Notch信号是通过细胞与细胞间的相互作用传递的,一个细胞上的跨膜配体激活另一个相邻细胞上的跨膜受体4。Notch受体是一类复杂的Ⅰ型单程跨膜蛋白,由胞外区(Notch extracellular domain,NECD)、跨膜区和胞内区(Notch intracellular domain,NICD)构成。NECD由一定数量的表皮生长因子(epidermal growth factor,EGF)重复序列和负调控区(negative regulatory region,NRR)组成,该结构在Notch受体与配体结合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NICD由近膜免疫球蛋白κJ区重组信号结合蛋白(recombination signal binding protein for immunoglobulin κ J region,RBPJ)相关分子结构域(RBPJ association module,RAM)、锚蛋白重复区[锚蛋白重复序列(ankyrinrepeat,ANK)结构域]、反式激活结构域(trans-activating domain,TAD)以及富含脯氨酸/谷氨酸/丝氨酸/苏氨酸的结构域(proline,glutamic acid,serine,and threonine,PEST)构成,在下游基因转录的激活和调节Notch的降解方面发挥作用5。经典Notch信号通路的激活机制为三步切割裂解模式6,即通过相邻细胞的Notch配体与受体相互作用,对Notch蛋白进行3次剪切。首先Notch受体在高尔基体被Furin样转化酶切割成NECD和NICD,两者以异质二聚体的形式存在于细胞膜的两侧。当NECD与配体结合时,Notch信号通路被激活。随后,第2次蛋白水解发生,Notch受体在肿瘤坏死因子-α转换酶(TNF-α converting enzyme,TACE)的作用下被裂解为2个片段,其中N端裂解产物NECD被相邻的配体表达细胞经胞吞作用吞噬,C端裂解产物则在γ-分泌酶的介导下进行第3次切割,切割完毕后形成Notch受体的活性形式NICD。随后,NICD从细胞膜内侧脱离至细胞质中,并转移到细胞核内,通过与CSL特异性结合,启动下游靶基因HesHey等的转录7,从而完成Notch信号通路的激活。

2 Notch信号通路与骨折愈合

骨折后的骨组织愈合是一个连续反应过程,包括血肿机化期、原始骨痂形成期、骨痂改造塑型期。骨折后,骨周围的血管及骨髓破裂处形成血肿,其中有包括中性粒细胞、巨噬细胞和淋巴细胞在内的免疫细胞浸润8。炎症消退后,间充质干细胞(mesenchymal stem cell,MSC)聚集在骨折部位附近,主要分化为软骨细胞,进入软骨内成骨过程。这些细胞合成软骨基质,形成软骨痂,连接骨碎片。随后软骨痂中的软骨组织被清除,由骨组织组成的硬骨痂取代其位置。硬骨痂由破骨细胞和成骨细胞进一步重建,恢复骨的原始形状和功能。如骨缺损极小,骨折断端稳定,骨折局部的MSC直接分化为成骨细胞,进入膜内成骨过程,骨痂中的软骨形成极小9

Notch信号通路对于骨折愈合具有重要作用。研究10发现,在骨折前全身性抑制Notch信号通路会影响骨折愈合的多个阶段:如炎症反应期延长,软骨基质形成减少;对早期骨形成没有显著影响,但可以改变中后期骨重建过程,表现为骨痂体积降低、骨量不变、成骨细胞和破骨细胞数目减少等。也有研究11发现,通过NRR抗体抑制骨折早期Notch信号通路的活性,会出现软骨基质增加、矿化程度降低等表型;而在成骨-软骨细胞前体细胞中过表达NICD,小鼠骨折愈合过程中则会出现软骨基质减少、矿化骨痂组织增多等表型。这些研究提示,Notch信号通路对骨折的调控作用可能因愈合阶段、组织细胞差异而有所不同。

2.1 Notch信号通路与骨折愈合过程中的炎症反应

骨折早期血肿生成,产生急性炎症,血小板衍生因子、补体片段、坏死细胞及受损细胞外基质和局部组织的巨噬细胞释放等信号吸引相关炎症细胞。最早到达炎症细胞是中性粒细胞。中性粒细胞分泌炎症和趋化因子,将第3波炎症细胞浸润募集到骨折部位,即单核/巨噬细胞,吞噬坏死组织和临时纤维蛋白,分泌炎症和趋化因子[如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IL-1β和趋化因子配体2(C-C motif chemokine ligand 2,CCL2)等],启动成纤维细胞、MSC和骨祖细胞等的募集12。这些炎症介质和生长因子与重塑的胞外基质中释放出的转化生长因子β(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TGF-β)、骨形态发生蛋白(bone morphogenetic protein,BMP)和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共同调控骨折愈合13

尽管肿瘤和心血管等领域的研究14发现Notch信号通路可以促进炎症反应,但模式动物学研究15证明,在MSC中阻断Notch信号,会导致小鼠出现过度的炎症反应。而在骨折前全身性抑制Notch信号通路,可以导致炎症反应延长,主要表现为骨折急性期后中性粒细胞数目增高,TNF-α和IL-1β等炎症因子的表达上调9,进而损害骨折愈合。由此可见,Notch信号通路的激活,对于抑制骨折急性期后的炎症反应具有重要作用。与此一致的是,过表达Notch1和Notch2的活性形式,即NICD1和NICD2,可以通过抑制ERK磷酸化,抑制Toll样受体4(Toll-like receptor 4,TLR4)触发的促炎因子TNF-α和IL-6的产生,促进抗炎因子IL-10的产生16

2.2 Notch信号通路与MSC

MSC起源于中胚层细胞,在不同的培养条件下能够分化为成骨细胞、成软骨细胞、脂肪细胞和成肌细胞,并在增殖20至30代后仍保持多重分化潜力17。MSC主要表达MSC表面标志物CD29和干细胞表面标志物CD90等,而不表达造血细胞表面标志物CD45等18。由于MSC可以分化为软骨细胞和成骨细胞,进而通过软骨内成骨和膜内成骨的方式进入骨重建19,具有很强的成骨和成软骨分化能力,因此充足的MSC供应是骨折后修复再生最重要的条件之一20

研究21表明,小鼠胫骨骨折和颅骨缺损后,Notch信号通路相关分子的基因表达均上调,其中表达水平最高的信号分子主要包括配体Jagged1和受体Notch2。在骨修复过程中,Jagged1和Notch2在未分化的MSC中高表达,随着MSC分化为增殖和肥大软骨细胞,Jagged1和Notch2的表达逐渐降低;当软骨细胞终末分化后,Jagged1和Notch2的表达又再次升高。MATTHEWS等22也发现从长骨骨折后第6天开始,Notch信号在小鼠MSC中的表达开始逐渐下降。与软骨细胞不同的是,Jagged1和Notch2在不同分化状态的成骨细胞中也有不同程度的高表达21

在骨髓MSC中阻断Notch信号,会导致小鼠骨折延迟愈合或骨不连,但在成骨细胞或软骨细胞中阻断Notch信号,则不会出现骨不连,因而骨折愈合延迟可能是骨髓MSC的枯竭或缺陷所致。这也提示Notch信号通路的激活对于骨折早期骨髓MSC具有重要作用,而对于骨折中晚期骨髓MSC成骨、成软骨分化后没有显著作用23。进一步研究15发现,在MSC中激活Notch信号通路,可以促进细胞增殖,维持其干细胞特性,抑制细胞分化;而在MSC中抑制Notch信号通路,则可以促进干细胞的分化,进入成骨或成软骨状态。例如利用Notch配体Dll1激活Notch信号通路,也可以促进成骨细胞前体细胞的增殖。但Dll1-Notch信号又抑制了这些扩增的前体细胞进一步成骨分化,从而抑制了骨形成24。此外,中低剂量的NICD和Jagged1可以剂量依赖性地促进MSC的成骨分化;而高剂量的NICD和Jagged1却对成骨分化有抑制作用,并可导致MSC的凋亡25。这些研究证明了MSC的Notch信号通路通过发挥对细胞增殖和分化状态的调节作用,从而在骨折修复中发挥重要作用。

2.3 Notch信号通路与骨重建

Notch信号通路可以通过直接或间接影响骨形成与骨吸收过程,从而影响骨折愈合过程中的骨重建。但目前针对Notch与骨形成和骨吸收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

利用Osx-cre工具小鼠,在成骨前体细胞中敲除Notch1和Notch2,可以导致小鼠出现短暂的成骨细胞数量、骨形成和松质骨体积的增加,同时伴有骨吸收活性下降26。一致的是,利用Ⅰ型胶原启动子在成骨细胞中过表达NICD,则会使小鼠出现骨小梁数量、成骨细胞数量和骨体积降低的表型27。体外实验28中,在人骨髓MSC中分别过表达NICD和Jagged1,碱性磷酸酶(alkaline phosphatase,ALP)活性明显增加,提示Notch信号通路的激活可以显著促进骨髓MSC的成骨分化。但ZANOTTI等27发现,在小鼠原代骨髓MSC和成骨细胞中过表达NICD,会导致ALP表达降低,骨形成能力下降;同时该研究还提出,Notch信号过度激活导致的成骨细胞骨形成能力下降,可能与抑制无翅型MMTV整合位点家族(wingless-type MMTV integration site family,Wnt)/β-catenin信号通路有关。

JI等29则发现,在骨髓MSC成骨分化的终末期和被矿化基质包埋的骨细胞中,Notch信号也是激活的。抑制Notch通路,可以显著抑制矿化相关基因的表达,降低骨髓MSC的矿化能力。体内研究也表明,间断性注射Notch通路激活剂,小鼠、大鼠和去卵巢大鼠的骨形成均明显增加,而持续注射Notch通路激活剂则对骨形成没有显著作用。因此,他们认为在骨形成的过程中,Notch信号通路的激活呈现了双阶段的特点:即分别在成骨细胞分化的早期和晚期激活,分别促进了前成骨细胞的增殖和成熟成骨细胞向骨细胞分化。Notch信号通路对破骨细胞形成和骨吸收也有一定的调控作用。在小鼠的破骨细胞前体细胞中激活Notch信号通路的转录因子RBPJ可以抑制TNF-α诱导的破骨细胞形成和骨吸收,其机制主要是通过抑制细胞原癌基因(immediate early gene,c-fos)和B淋巴细胞诱导成熟蛋白-1的活化,抑制破骨细胞生成的主调节因子活化T细胞的核因子-1(nuclear factor of activated T cells 1,NFATc-1)的生成,从而阻止破骨细胞形成抑制因子的下调30。与RBPJ对破骨细胞生成的抑制作用相反,在破骨细胞前体细胞持续激活Notch2,则细胞对核因子κB激活性受体配体(receptor activator for nuclear factor-κB,RANKL)诱导的破骨细胞生成和骨吸收反应更强;与之一致的是,在破骨细胞前体细胞持续激活Notch2,小鼠也会出现破骨细胞数量上升,松质骨和皮质骨骨量下降的表型31。GOEL等32在体外抑制小鼠破骨细胞前体细胞中的Notch信号,发现该细胞虽然不能有效融合,但ALP、组织蛋白酶K(cathepsin K)、基质金属蛋白酶9(matrix metalloproteinase 9,MMP9)等破骨标志物表达水平并无明显变化,表明早期破骨细胞的分化并不需要Notch信号的参与,Notch信号可能影响破骨细胞的成熟。

2.4 Notch信号通路与骨折愈合过程中的血管生成

骨折局部的血运情况对骨折愈合的速度和质量也至关重要,在终末分化的软骨细胞与新生骨小梁的边界,新生血管形成并浸润至肥大软骨基质中。随着新生血管的形成,成骨细胞前体细胞一起进入骨痂组织中,参与骨修复的过程。

小鼠胫骨骨折后,Notch信号通路相关分子Jagged1和NICD在骨痂组织的血管内皮细胞中表达上调,提示Notch参与调节骨修复过程中血管生成,进而调控骨折愈合。研究表明,Notch信号通路对血管生成的调控可以通过2个竞争性配体Jagged1和Dll4之间的平衡来实现。Dll4与Notch受体结合,可以通过下调VEGF受体表达,限制血管内皮细胞的有丝分裂和新生血管萌芽;而Jagged1则可以竞争性地与Notch受体结合,阻断Dll4与Notch信号的结合,激活经典Notch信号通路,从而促进血管生成33

此外,Notch和VEGF-A信号的相互作用对于新生血管萌芽也至关重要。VEGF-A可以在胚层前体细胞分化为内皮细胞前体细胞的过程中,通过VEGF受体-2(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2,KDR)激活Notch信号通路,后者可以反馈性地抑制KDR的转录,从而限制了VEGF-A-KDR诱导的内皮细胞前体细胞增殖,将细胞从增殖状态诱导进入分化状态34-35

近年来研究36发现,骨骼生长板附近的骨小梁和皮质骨中存在一种特殊毛细血管,该血管由于表面高表达血小板-内皮细胞黏附分子CD31与内皮黏蛋白(endomucin,EMCN)而被命名为H型血管。这种新型血管的发现,进一步揭示了血管生成和骨形成的部分偶联机制。在内皮细胞中持续激活Notch信号,H型血管数量增多,成骨前体细胞增殖,向成骨细胞分化减少;而在内皮细胞中抑制Notch信号,则可以导致H型血管数量降低,成骨前体细胞向未成熟的成骨细胞分化,进而导致成骨减少、长骨短缩骨量减少37。进一步研究发现:Notch信号对骨组织细胞的作用依赖于血管内皮细胞,Notch信号可以上调血管内皮细胞中Noggin蛋白的表达;后者作为BMP的拮抗剂,可以抑制血管周围成骨前体细胞的分化,促进细胞增殖。此外,miR-497~195是最近发现的可能介导Notch信号对H型血管调节作用的物质之一。miR-497~195在H型血管内皮细胞中高表达,且其在内皮细胞中的表达会伴随着H型血管数量的降低而逐渐降低38。该基因簇可以上调NICD蛋白的水平,诱导Notch靶基因的转录39

这些结果表明H型血管在成骨的过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通过促进H型血管新生已经成为促进骨折愈合的重要思路。例如注射Slit3重组蛋白等方式,可以促进H型血管生成以及骨折愈合40。同正常人相比,骨质疏松患者骨骼内H型毛细血管数量减少41,且骨质疏松骨折患者骨折端附近此类血管数量与正常骨折患者相比数量也较稀少42,因此如果能够针对性地促进骨质疏松骨折H型血管新生,促进其分泌细胞因子刺激成骨,则可能加速骨质疏松患者骨折愈合。

2.5 Notch信号通路与骨折愈合过程中的力学刺激

骨组织中有多种可以感知机械刺激的细胞,如骨细胞是骨组织中最具机械敏感性的一类细胞;此外,成骨细胞也具有力学感受性,接受了一定力学刺激的成骨细胞,其成骨活性和矿化作用显著增强。因此,骨折愈合进展的快慢与外部环境的力学刺激也密切相关,施加适当的机械刺激作用于骨折处,可以加速愈合进展43

体内研究44表明,小鼠后肢胫骨骨折后施加相应机械刺激,Notch信号通路相关分子的基因表达均上调,其骨痂组织中Notch下游基因Hes family BHLH transcription factor 1(Hes1)、Hes related family BHLH transcription factor with YRPW motif 1(Hey1)和Hey2的表达增加了6倍,骨折处MSC的增殖和分化显著增强,骨愈合进程明显加快。此外,体外实验45证明,力学因素可以显著提高体外培养的骨髓MSC中Notch信号通路的相关基因,包括Notch受体Notch1Notch2和下游的Hes1Hey1Hey2等的表达。同样,给予前成骨细胞间断压力刺激,可以使细胞中Notch下游靶基因Hes1Hey1的表达上调,且该作用是通过TGF-β通路介导的。目前虽已证实Notch在成骨细胞谱系中的表达受到力学因素的调节,但力学刺激可以导致硬化蛋白(sclerostin,Sost)基因水平降低,Notch信号的激活可以逆转其抑制作用,上调Sost的基因表达水平,后者则是Wnt/β-catenin信号通路的抑制因子46。尽管力学刺激下的Notch信号会促进Sost的表达,但因其具有促进细胞增殖的作用,可以储备大量的MSC或成骨前体细胞,为后续促进骨形成奠定基础。因此,Notch信号从高表达向低表达转换,是启动骨形成的重要节点。

2.6 Notch信号通路调控神经再生促进骨折愈合

骨折破坏了骨组织完整性,同时附着在骨膜上的神经在骨折中也会遭到损伤。因此,重建骨组织的完整性只是骨重建过程的一小部分,神经组织的修复再生也是骨愈合必不可少的过程47

研究48证明神经细胞中Notch相关分子的时间与空间分布特点与髓鞘形成过程具有一致性,Notch信号通路可启动髓鞘形成进程,对髓鞘的形成具有促进作用。周围神经损伤后,损伤的神经细胞中Notch细胞内结构域NICD水平迅速升高,导致受损周围神经发生脱髓鞘反应,有利于新生髓鞘形成;如果NICD的升高被阻止,所导致的脱髓鞘反应亦会减慢。当新生髓鞘开始形成,细胞中NICD的表达则下调。即使在未受伤的周围神经中,Notch信号的激活也可以诱导周围神经快速脱髓鞘的发生49。其次,施万细胞作为外周神经的结构和功能细胞,具有恢复神经连续性的能力。Notch信号可以促进施万前体细胞增殖,形成足够量的施万前体细胞;后者分化为成熟施万细胞,发挥修复周围神经的作用。过表达Notch信号通路配体Jagged1会进一步增加去髓鞘施万细胞数量,从而有利于新轴突再生,改善周围神经分布,受损神经在早期可以更充分地恢复49。由于骨折愈合和神经修复不同过程的复杂性,Notch信号的动态作用仍不清晰,这就需要在骨修复和神经修复的不同时间点,系统探索Notch信号的作用及其与其他相关因素的相关性47

2.7 激素调节Notch信号通路影响骨折愈合

多种激素可以通过调节Notch信号通路调节骨代谢从而影响骨愈合,如甲状旁腺激素、糖皮质激素及雄激素等。甲状旁腺激素具有调节体内的钙和磷的代谢,提高血钙水平,降低血磷水平的作用。同时甲状旁腺激素可以抑制成骨细胞中RBPJ的激活,干扰活性NICD/RBPJ转录复合物的形成,从而抑制Notch 信号通路下游基因Hey1Hey2等的表达,抑制成骨细胞介导的骨形成。这一作用途径完善了甲状旁腺激素对骨代谢的调节机制50。糖皮质激素是一类类固醇激素,具有调节成骨细胞功能和骨稳态的作用。除了抑制成骨细胞分化,调节RANKL/骨保护素(osteoprotegerin,OPG)轴51,糖皮质激素也可以抑制Notch下游靶分子在成骨细胞中的表达,从而抑制成骨细胞骨重塑的功能52,因此长期服用糖皮质激素的患者骨折后愈合速度较为缓慢。雄激素是维持正常性欲及生殖功能的激素,可以刺激骨生长。研究53发现,雄激素不仅可以促进Notch1受体的表达,还可以激活Notch1受体的活化,从而提高Notch信号通路的活性,促进骨愈合。

3 结语与展望

综上所述,骨折愈合急性期后,炎症反应消退,而神经再生、血管新生、募集MSC的增殖开始活跃,这些过程都需要Notch信号通路的激活。随着骨折修复的进展,Notch信号通路的活性逐渐降低,神经再生、血管生成逐渐恢复,伴随着MSC从增殖转向分化状态,启动成骨过程(图1)。此外,Notch信号还介导了力学刺激对骨修复的促进作用。

图1

图1   Notch信号通路对骨折愈合过程中各环节的作用

Note:Blue arrow represents the inhibition and red arrows represent the promotion.

Fig 1   Role of Notch signaling pathway in different events of bone fracture healing


针对Notch对骨重建尤其是骨形成的研究结果却并不一致,这可能与研究对象的种属和状态、Notch信号通路激活或敲除的细胞的分化阶段及程度等因素有关。此外,由于Notch信号通路参与调节了骨折愈合过程中多种细胞和生理病理过程,各种因素之间,如内皮细胞和成骨细胞,很可能存在着串话,从而能够在时间和空间上相互配合,完成骨折愈合过程。因此明确Notch信号通路在不同细胞、不同状态下的具体作用机制,对于从Notch信号通路角度开发新的促进骨折愈合的药物和干预方案具有重要作用。

作者贡献声明

舒冰参与了论文框架指导、制定,论文撰写与修改及审核,并为本文通信作者;过丽强、赵世天参与了文献阅读和撰写。所有作者均阅读并同意了最终稿件的提交。

AUTHOR's CONTRIBUTIONS

The design of the paper, and manuscript drafting and revision were conducted by SHU Bing, who is the corresponding author of this paper. The literature reading and manuscript drafting were conducted by GUO Liqiang and ZHAO Shitian. All authors have read the last version of paper and consented for submission.

利益冲突声明

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COMPETING INTERESTS

All authors disclose no relevant conflict of interests.

参考文献

FORTINI M E. Introduction: Notch in development and disease[J]. Semin Cell Dev Biol, 2012, 23(4): 419-420.

[本文引用: 1]

SIEBEL C, LENDAHL U. Notch signaling in development, tissue homeostasis, and disease[J]. Physiol Rev, 2017, 97(4): 1235-1294.

[本文引用: 1]

YU J, CANALIS E. Notch and the regulation of osteoclast differentiation and function[J]. Bone, 2020, 138: 115474.

[本文引用: 1]

SHAYA O, BINSHTOK U, HERSCH M, et al. Cell-cell contact area affects Notch signaling and Notch-dependent patterning[J]. Dev Cell, 2017, 40(5): 505-511.e6.

[本文引用: 1]

KOPAN R, ILAGAN M X G. The canonical Notch signaling pathway: unfolding the activation mechanism[J]. Cell, 2009, 137(2): 216-233.

[本文引用: 1]

LI L, TANG P, LI S, et al. Notch signaling pathway networks in cancer metastasis: a new target for cancer therapy[J]. Med Oncol, 2017, 34(10): 180.

[本文引用: 1]

FAYYAZ S, ATTAR R, XU B J, et al. Realizing the potential of blueberry as natural inhibitor of metastasis and powerful apoptosis inducer: tapping the treasure trove for effective regulation of cell signaling pathways[J]. Anticancer Agents Med Chem, 2020, 20(15): 1780-1786.

[本文引用: 1]

EINHORN T A, GERSTENFELD L C. Fracture healing: mechanisms and interventions[J]. Nat Rev Rheumatol, 2015, 11(1): 45-54.

[本文引用: 1]

ONO T, TAKAYANAGI H. Osteoimmunology in bone fracture healing[J]. Curr Osteoporos Rep, 2017, 15(4): 367-375.

[本文引用: 2]

DISHOWITZ M I, MUTYABA P L, TAKACS J D, et al. Systemic inhibition of canonical Notch signaling results in sustained callus inflammation and alters multiple phases of fracture healing[J]. PLoS One, 2013, 8(7): e68726.

[本文引用: 1]

NOVAK S, ROEDER E, SINDER B P, et al. Modulation of Notch1 signaling regulates bone fracture healing[J]. J Orthop Res, 2020, 38(11): 2350-2361.

[本文引用: 1]

WU A C, RAGGATT L J, ALEXANDER K A, et al. Unraveling macrophage contributions to bone repair[J]. Bonekey Rep, 2013, 2: 373.

[本文引用: 1]

LOI F, CÓRDOVA L A, PAJARINEN J, et al. Inflammation, fracture and bone repair[J]. Bone, 2016, 86: 119-130.

[本文引用: 1]

KEEWAN E, NASER S A. The role of Notch signaling in macrophages during inflammation and infection: implication in rheumatoid arthritis?[J]. Cells, 2020, 9(1): 111.

[本文引用: 1]

HILTON M J, TU X L, WU X M, et al. Notch signaling maintains bone marrow mesenchymal progenitors by suppressing osteoblast differentiation[J]. Nat Med, 2008, 14(3): 306-314.

[本文引用: 2]

ZHANG Q H, WANG C M, LIU Z L, et al. Notch signal suppresses toll-like receptor-triggered inflammatory responses in macrophages by inhibiting extracellular signal-regulated kinase 1/2-mediated nuclear factor κB activation[J]. J Biol Chem, 2012, 287(9): 6208-6217.

[本文引用: 1]

HALL S R R, JIANG Y J, LEARY E, et al. Identification and isolation of small CD44-negative mesenchymal stem/progenitor cells from human bone marrow using elutriation and polychromatic flow cytometry[J]. Stem Cells Transl Med, 2013, 2(8): 567-578.

[本文引用: 1]

SONG K, HUANG M Q, SHI Q, et al. Cultivation and identification of rat bone marrow-derived mesenchymal stem cells[J]. Mol Med Rep, 2014, 10(2): 755-760.

[本文引用: 1]

GU Q L, CAI Y, HUANG C, et al. Curcumin increases rat mesenchymal stem cell osteoblast differentiation but inhibits adipocyte differentiation[J]. Pharmacogn Mag, 2012, 8(31): 202-208.

[本文引用: 1]

SHAO J, ZHANG W W, YANG T Y. Using mesenchymal stem cells as a therapy for bone regeneration and repairing[J]. Biol Res, 2015, 48(1): 62.

[本文引用: 1]

DISHOWITZ M I, TERKHORN S P, BOSTIC S A, et al. Notch signaling components are upregulated during both endochondral and intramembranous bone regeneration[J]. J Orthop Res, 2012, 30(2): 296-303.

[本文引用: 2]

MATTHEWS B G, GRCEVIC D, WANG L P, et al. Analysis of αSMA-labeled progenitor cell commitment identifies Notch signaling as an important pathway in fracture healing[J]. J Bone Miner Res, 2014, 29(5): 1283-1294.

[本文引用: 1]

WANG C, INZANA J A, MIRANDO A J, et al. NOTCH signaling in skeletal progenitors is critical for fracture repair[J]. J Clin Invest, 2016, 126(4): 1471-1481.

[本文引用: 1]

MUGURUMA Y, HOZUMI K, WARITA H, et al. Maintenance of bone homeostasis by DLL1-mediated Notch signaling[J]. J Cell Physiol, 2017, 232(9): 2569-2580.

[本文引用: 1]

SEMENOVA D, BOGDANOVA M, KOSTINA A, et al. Dose-dependent mechanism of Notch action in promoting osteogenic differentiation of mesenchymal stem cells[J]. Cell Tissue Res, 2020, 379(1): 169-179.

[本文引用: 1]

ZANOTTI S, CANALIS E. Notch1 and Notch2 expression in osteoblast precursors regulates femoral microarchitecture[J]. Bone, 2014, 62: 22-28.

[本文引用: 1]

ZANOTTI S, SMERDEL-RAMOYA A, STADMEYER L, et al. Notch inhibits osteoblast differentiation and causes osteopenia[J]. Endocrinology, 2008, 149(8): 3890-3899.

[本文引用: 2]

UGARTE F, RYSER M, THIEME S, et al. Notch signaling enhances osteogenic differentiation while inhibiting adipogenesis in primary human bone marrow stromal cells[J]. Exp Hematol, 2009, 37(7): 867-875.e1.

[本文引用: 1]

JI Y T, KE Y X, GAO S. Intermittent activation of Notch signaling promotes bone formation[J]. Am J Transl Res, 2017, 9(6): 2933-2944.

[本文引用: 1]

ZHAO B H, GRIMES S N, LI S S, et al. TNF-induced osteoclastogenesis and inflammatory bone resorption are inhibited by transcription factor RBP-J[J]. J Exp Med, 2012, 209(2): 319-334.

[本文引用: 1]

CANALIS E, SCHILLING L, YEE S P, et al. Hajdu Cheney mouse mutants exhibit osteopenia, increased osteoclastogenesis, and bone resorption[J]. J Biol Chem, 2016, 291(4): 1538-1551.

[本文引用: 1]

GOEL P N, MOHARRER Y, HEBB J H, et al. Suppression of Notch signaling in osteoclasts improves bone regeneration and healing[J]. J Orthop Res, 2019, 37(10): 2089-2103.

[本文引用: 1]

BENEDITO R, ROCA C, SÖRENSEN I, et al. The Notch ligands Dll4 and Jagged1 have opposing effects on angiogenesis[J]. Cell, 2009, 137(6): 1124-1135.

[本文引用: 1]

SAHARA M, HANSSON E M, WERNET O, et al. Manipulation of a VEGF-Notch signaling circuit drives formation of functional vascular endothelial progenitors from human pluripotent stem cells[J]. Cell Res, 2015, 25(1): 148.

[本文引用: 1]

ZHANG B, PU W T. Notching up vascular regeneration[J]. Cell Res, 2014, 24(7): 777-778.

[本文引用: 1]

KUSUMBE A P, RAMASAMY S K, ADAMS R H. Coupling of angiogenesis and osteogenesis by a specific vessel subtype in bone[J]. Nature, 2014, 507(7492): 323-328.

[本文引用: 1]

RAMASAMY S K, KUSUMBE A P, WANG L, et al. Endothelial Notch activity promotes angiogenesis and osteogenesis in bone[J]. Nature, 2014, 507(7492): 376-380.

[本文引用: 1]

YANG M, LI C J, SUN X, et al. MiR-497~195 cluster regulates angiogenesis during coupling with osteogenesis by maintaining endothelial Notch and HIF-1α activity[J]. Nat Commun, 2017, 8: 16003.

[本文引用: 1]

ZANOTTI S, CANALIS E. Notch signaling and the skeleton[J]. Endocr Rev, 2016, 37(3): 223-253.

[本文引用: 1]

XU R, YALLOWITZ A, QIN A, et al. Targeting skeletal endothelium to ameliorate bone loss[J]. Nat Med, 2018, 24(6): 823-833.

[本文引用: 1]

ZHU Y, RUAN Z, LIN Z Y, et al.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CD31hiEmcnhi endothelial cells and bone mineral density in Chinese women[J]. J Bone Miner Metab, 2019, 37(6): 987-995.

[本文引用: 1]

WANG L, ZHOU F, ZHANG P, et al. Human type H vessels are a sensitive biomarker of bone mass[J]. Cell Death Dis, 2017, 8(5): e2760.

[本文引用: 1]

SHAO J, ZHOU Y H, LIN J Y, et al. Notch expressed by osteocytes plays a critical role in mineralisation[J]. J Mol Med, 2018, 96(3): 333-347.

[本文引用: 1]

PFLANZ D, BIRKHOLD A I, ALBIOL L, et al. Sost deficiency led to a greater cortical bone formation response to mechanical loading and altered gene expression[J]. Sci Rep, 2017, 7(1): 9435.

[本文引用: 1]

ZIOUTI F, EBERT R, RUMMLER M, et al. NOTCH signaling is activated through mechanical strain in human bone marrow-derived mesenchymal stromal cells[J]. Stem Cells Int, 2019, 2019: 5150634.

[本文引用: 1]

MANOKAWINCHOKE J, PAVASANT P, OSATHANON T. Intermittent compressive stress regulates Notch target gene expression via 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 signaling in murine pre-osteoblast cell line[J]. Arch Oral Biol, 2017, 82: 47-54.

[本文引用: 1]

NIEDERMAIR T, STRAUB R H, BROCHHAUSEN C, et al. Impact of the sensory and sympathetic nervous system on fracture healing in ovariectomized mice[J]. Int J Mol Sci, 2020, 21(2): 405.

[本文引用: 2]

MIYATA S. Cytoskeletal signal-regulated oligodendrocyte myelination and remyelination[J]. Adv Exp Med Biol, 2019, 1190: 33-42.

[本文引用: 1]

ARTHUR-FARRAJ P, WANEK K, HANTKE J, et al. Mouse schwann cells need both NRG1 and cyclic AMP to myelinate[J]. Glia, 2011, 59(5): 720-733.

[本文引用: 2]

WANG J, REN K Y, WANG Y H, et al. Effect of active Notch signaling system on the early repair of rat sciatic nerve injury[J]. Artif Cells Nanomed Biotechnol, 2015, 43(6): 383-389.

[本文引用: 1]

ZANOTTI S, CANALIS E. Parathyroid hormone inhibits Notch signaling in osteoblasts and osteocytes[J]. Bone, 2017, 103: 159-167.

[本文引用: 1]

ZANOTTI S, YU J, ADHIKARI S, et al. Glucocorticoids inhibit Notch target gene expression in osteoblasts[J]. J Cell Biochem, 2018, 119(7): 6016-6023.

[本文引用: 1]

KAMIŃSKA A, MAREK S, PARDYAK L, et al. Crosstalk between androgen-ZIP9 signaling and Notch pathway in rodent Sertoli cells[J]. Int J Mol Sci, 2020, 21(21): 8275.

[本文引用: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