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化时代的大趋势不可逆转，对当今社会的影响极其深远。社交网络成瘾是一个综合性、复杂的结果，一般认为有前期的形成因素（也可以称之为远端因素），进而通过触发因子（也可以称为近端因素）形成社交网络过度使用的行为，最终通过行为的强化来加重社交网络成瘾［1-5］。由于其成因的复杂性，目前学者尚未对社交网络成瘾形成统一的认识。但如果将社交网络成瘾看作是一种问题行为，那么可以从问题行为理论［6］的视角对人群的社交网络成瘾做一个全面的剖析解读。问题行为理论认为问题行为受到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的共同影响［7］，各系统中的各个解释变量对问题行为的作用可能是促进的，也可能是抑制的，但是各因素会综合作用产生一种对问题行为的倾向即可能性，可用于预测和解释问题行为的变化。可以这么说，问题行为理论囊括了个体心理与使用动机、情绪调节、社交能力、强化行为等社交网络成瘾相关理论框架的特征，着重个体与社会环境的交互，进一步强调了家庭、亲友、学校和社会对社交网络成瘾的影响。
本研究以问题行为理论为基础，探讨低年级大学生社交网络成瘾的影响因素，旨在防止该群体社交网络成瘾于未然，减少社交网络成瘾对大学生的消极影响。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选取上海地区某高校本科在读的一、二年级学生为调查对象。入选标准：①年满18周岁。②在校学生。③能够阅读并理解调查问卷。④对研究内容知情同意并愿意配合调查。排除标准：①患有严重精神疾病。②存在阅读障碍。
1.2 调查方式
研究团队与学生辅导员进行研究合作，招募高年级学生并经统一培训后作为本次调查人员。研究采用纸质调查问卷的方式进行，在与各班级带班辅导员沟通后，在调查员的陪同下，发放问卷并进行回收。在填写问卷前由调查员就调查目的和要求进行充分的告知和说明，并强调调查的匿名性，以消除调查对象的顾忌，取得其充分的合作。问卷由调查对象填写完成后交由调查员收回。如果调查对象对本次研究中任何环节产生顾虑，可以随时要求退出；同时，无论调查对象是否退出研究，其个人隐私都将得到全程的保护。
1.3 调查内容
根据研究目的及问题行为理论的理论框架，本次研究从人口学特征、社交网络使用情况及社交网络成瘾情况、社交网络成瘾相关因素3个部分设计调查问卷。
1.3.1 社交网络成瘾
1.3.2 人口学变量
包括性别、年级、学习压力。其中，学习压力通过询问调查对象自我感觉的目前学习压力而获得。
1.3.3 人格系统变量
1.3.4 社会环境系统变量
包括社会支持、人际需求、挫败感和困顿感。社会支持由多维领悟社会支持量表（Multidimensional Scale of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MSPSS）［16］测定（Cronbach's α=0.955）；人际需求通过15条目人际需求量表（15-item Interpersonal Needs Questionnaire，INQ-15）测定（Cronbach's α=0.905）［17］；挫败感通过挫败感量表（Defeat Scale，DS）测定［18］（Cronbach's α=0.920）；困顿感通过困顿感量表（Entrapment Scale，ES）［19］测定（Cronbach's α=0.953）。
1.3.5 行为系统变量
包括吸烟、饮酒、学习成绩和运动。通过询问调查对象“过去30 d您的吸烟状况”“过去30 d您的饮酒状况”“目前学习成绩处于什么水平”和“过去1个月的运动情况”等问题了解调查对象的行为。
1.4 数据统计与分析
由经过培训的调查员使用EpiData3.1软件录入数据。在对数据进行整理后，使用RStudio 2022.02.3+492软件对数据进行清洗和分析。定量资料采用x±s表示，定性资料采用频数（百分率）表示。采用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各变量与社交网络成瘾之间的关系。采用Spearman相关性分析评估各变量间及变量与社交网络成瘾间的相关关系，并采用corrplot包绘制变量相关矩阵图；矩阵图中的颜色深浅可判断相关关系的强弱水平。使用Lavaan包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模型的拟合评价包括χ2检验和近似拟合检验。近似拟合指标包括拟合指数（goodness-of-fit index，GFI）、比较拟合指数（comparative fit index，CFI）、非规范拟合指数（nonnormed fit index，NNFI）［也称作Tucker-Lewis index（TLI）］、近似误差均方根（root mean square error of approximation，RMSEA）和标准化残差均方根（standardized root mean square residual，SRMR）。GFI、CFI和TLI值均>0.90表示模型拟合充分，>0.95表示模型拟合良好［20］；SRMR建议为≤0.08［21］；RMSEA<0.01拟合非常好，<0.05拟合较好，<0.10拟合可接受［22］。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
本次研究共回收问卷989份，覆盖某高校一、二年级大学生总人数的74.19%（989/1 321）；剔除回答不完整的无效问卷9份，总计回收有效问卷980份。调查对象的平均年龄为（19.00±0.94）岁，男生384名（39.18%），女生596名（60.82%）。一年级大学生481名（49.08%），二年级大学生499名（50.92%）。514名（52.45%）调查对象认为自己的学习压力一般，361名（36.84%）认为自己学习压力较重或很重，其余105名调查对象（10.71%）认为自己的学习压力轻或较轻。
2.2 社交网络成瘾情况
本次调查问卷平均得分为（19.98±5.59）分，最低得分8.00分，最高得分40.00分。其中591名（60.31%）调查对象的社交网络成瘾量表得分≥19.00分，判定有社交网络成瘾倾向。
如表1所示，单因素Logistic回归结果提示年级对社交网络成瘾有显著影响［比值比（odds ratio，OR）=0.711，95%置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0.549~0.919］。
表1 人口学因素对社交网络成瘾的单因素Logistic回归
Tab 1
| Demographic factor | Social networking service addiction/n(%) | OR (95%CI) | P value |
|---|---|---|---|
| Gender | |||
| Female | 371 (62.77) | 1.229 (0.946‒1.596) | 0.122 |
| Male | 220 (37.23) | Ref. | |
| Grade | |||
| Sophomore | 281 (47.55) | 0.711 (0.549‒0.919) | 0.009 |
| Freshman | 310 (52.45) | Ref. | |
| Study pressure | |||
| General | 300 (50.76) | 1.181 (0.772‒1.799) | 0.441 |
| High | 234 (39.59) | 1.552 (0.997‒2.410) | 0.051 |
| Low | 57 (9.98) | Ref. |
2.3 社交网络成瘾影响因素
如表2所示，单因素Logistic回归结果显示：在人格系统中抑郁（OR=3.548，95%CI 2.705~4.669）、自尊（OR=0.415，95%CI 0.316~0.542）和孤独感（OR=2.366，95%CI 1.666~3.412）对社交网络成瘾有显著影响；在社会环境系统中挫败感（OR=5.096，95%CI 3.502~7.610）、困顿感（OR=3.443，95%CI 2.457~4.904）、社会支持（OR=0.682，95%CI 0.504~0.918）和人际需求（OR=1.781，95%CI 1.303~2.455）对社交网络成瘾有显著影响；在行为系统中运动和学习成绩对社交网络成瘾有显著影响。行为系统中运动和学习成绩对社交网络成瘾的影响主要体现为：学习成绩中等（OR=1.454，95%CI 1.074~1.969）和中下（OR=1.704，95%CI 1.215~2.398）的学生社交网络成瘾率高于学习成绩中上的学生；与从不运动的学生相比，每周1~3次运动习惯的学生社交网络成瘾率低（OR=0.670，95%CI 0.495~0.902），每周4~6次运动习惯的学生社交网络成瘾率低（OR=0.443，95%CI 0.264~0.743），几乎每日都运动的学生社交网络成瘾率低（OR=0.324，95%CI 0.185~0.559）。
表2 社交网络成瘾影响因素的单因素Logistic回归
Tab 2
| Influencing factor | Social network service addiction/n (%) | OR (95%CI) | P value | Adjusted OR (95%CI) | P value |
|---|---|---|---|---|---|
| Personality system | |||||
| Depression① | |||||
| High score (>13.00) | 443 (74.96) | 3.548 (2.705‒4.669) | 0.000 | 3.614 (2.751‒4.767) | 0.000 |
| Low score (≤13.00) | 148 (25.04) | Ref. | Ref. | ||
| Self-esteem① | |||||
| High score (>28.75) | 283 (47.88) | 0.415 (0.316‒0.542) | 0.000 | 0.419 (0.319‒0.548) | 0.000 |
| Low score (≤28.75) | 308 (52.12) | Ref. | Ref. | ||
| Loneliness① | |||||
| High score (>19.00) | 145 (24.53) | 2.366 (1.666‒3.412) | 0.000 | 2.359 (1.659‒3.406) | 0.000 |
| Low score (≤19.00) | 446 (75.47) | Ref. | Ref. | ||
| Perceived environment system | |||||
| Entrapment① | |||||
| High score (>39.25) | 196 (33.16) | 3.443 (2.457‒4.904) | 0.000 | 3.459 (2.466‒4.933) | 0.000 |
| Low score (≤39.25) | 395 (66.84) | Ref. | Ref. | ||
| Defeat① | |||||
| High score (>39.00) | 198 (33.50) | 5.096 (3.502‒7.610) | 0.000 | 5.025 (3.451‒7.509) | 0.000 |
| Low score (≤39.00) | 393 (66.50) | Ref. | Ref. | ||
|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① | |||||
| High score (>61.00) | 421 (71.24) | 0.682 (0.504‒0.918) | 0.012 | 0.678 (0.500‒0.914) | 0.011 |
| Low score (≤61.00) | 170 (28.76) | Ref. | Ref. | ||
| Interpersonal needs① | |||||
| High score (>43.00) | 164 (27.75) | 1.781 (1.303‒2.455) | 0.000 | 1.747 (1.276‒2.411) | 0.000 |
| Low score (≤43.00) | 427 (72.25) | Ref. | Ref. | ||
| Behavior system | |||||
| Smoking | |||||
| Yes | 14 (2.37) | 2.335 (0.831‒8.286) | 0.137 | 2.340 (0.830‒8.321) | 0.137 |
| No | 577 (97.63) | Ref. | Ref. | ||
| Alcohol | |||||
| Yes | 137 (23.18) | 1.243 (0.909‒1.709) | 0.176 | 1.249 (0.912‒1.719) | 0.169 |
| No | 454 (76.82) | Ref. | Ref. | ||
| Exercise | |||||
| 1‒3 per week | 325 (54.99) | 0.670 (0.495‒0.902) | 0.009 | 0.662 (0.488‒0.892) | 0.007 |
| 4‒6 per week | 37 (6.26) | 0.443 (0.264‒0.743) | 0.002 | 0.435 (0.259‒0.731) | 0.002 |
| Nearly everyday | 27 (4.57) | 0.324 (0.185‒0.559) | 0.000 | 0.319 (0.182‒0.552) | 0.000 |
| None | 202 (3.42) | Ref. | Ref. | ||
| Academic performance | |||||
| General | 258 (43.65) | 1.454 (1.074‒1.969) | 0.016 | 1.448 (1.068‒1.963) | 0.017 |
| Poor | 178 (30.12) | 1.704 (1.215‒2.398) | 0.002 | 1.701 (1.211‒2.396) | 0.002 |
| Good | 155 (26.23) | Ref. | Ref. |
调整人口学因素（年级）后的单因素Logistic回归结果提示，人格系统中抑郁、自尊和孤独感，社会环境系统中的困顿感、挫败感、社会支持和人际需求，以及行为系统中的运动和学习成绩仍对社交网络成瘾有显著影响（均P<0.05）。
2.4 社交网络成瘾及其影响因素间的相关性分析
如图1所示，使用Spearman相关性检验各影响因素与社交网络成瘾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自尊与社交网络成瘾成负相关（r=-0.30，P=0.000），抑郁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36，P=0.000），孤独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24，P=0.000），困顿感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37，P=0.000），挫败感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34，P=0.000），人际需求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19，P=0.000），社会支持与社交网络成瘾成负相关（r=-0.12，P=0.000），吸烟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07，P=0.000），饮酒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05，P=0.000），运动习惯与社交网络成瘾成负相关（r=-0.15，P=0.000），学习表现与社交网络成瘾成正相关（r=0.13，P=0.000）。值得注意的是，各个变量间也存在显著相关性。
图1
图1
社交网络成瘾变量相关矩阵图
Note：The variables corresponding to the horizontal and vertical axis data in the figure are as follows: ①—academic performance; ②—smoking; ③—alcohol; ④—exercise; ⑤—interpersonal needs, ⑥—social network services addiction; ⑦—self-esteem; ⑧—depression; ⑨—loneliness; ⑩—entrapment; ⑪—defeat; ⑫—social support. Purple represents a positive correlation, and orange represents a negative correlation. The darker the color (the larger the square area), the closer the absolute value of the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is to 1.
Fig 1
Variable correlation matrix for social network service addiction
2.5 结构方程模型
依据问题行为理论，本次研究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以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为潜变量和自变量，以社交网络成瘾为因变量，其中人格系统由抑郁、孤独感和自尊测量，社会环境系统由困顿感、挫败感、社会支持和人际需求测量，行为系统由运动、吸烟、饮酒和学习成绩测量。体现各变量之间影响的结构方程路径分析图如图2所示。结果显示：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两两之间存在相互影响（β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1.018，P=0.000；β人格系统-行为系统=0.218，P=0.003；β行为系统-社会环境系统=0.268，P=0.000）；人格系统和行为系统对社交网络成瘾的影响不存在统计学意义（均P≥0.05），社会环境系统对社交网络成瘾有显著的正向影响（β=0.481，P=0.001）。
图2
图2
社交网络成瘾结构方程模型路径分析图
Note：The dotted lines represent a P value≥0.05, while the solid lines represent a P value<0.05.
Fig 2
Structure equation model for social network service addiction
对模型进行结构方程分析，并对误差项进行优化修正后模型拟合情况：S－Bχ2/df=8.03，GFI=0.924，CFI=0.909，TLI=0.872，RMSEA=0.096，SRMR=0.070；结构方程模型的各适配指标表现较好，总体上模型处于可接受的水平，说明假设的理论模型与实际数据之间契合度较高，模型结果有说服力。
3 讨论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60.31%的大学生存在社交网络成瘾情况。与王昊［24］、严慧兔［25］等的结果截然相反的是，本研究中的一年级大学生的社交网络成瘾量表得分显著高于二年级学生。原因可能如下：从年龄上讲，一年级大学生的年龄较二年级大学生小，自我控制能力和自我约束能力较弱；大多新生离开家庭氛围，进入学校开始集体生活，容易产生不适应的感觉；一年级大学生处于从学业紧张、学校家长管控严格的高中时期过渡到独立自主安排学习生活的适应期，通过社交网络可以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获取大量的课外知识和信息、增加自己的人生阅历，丰富的社团活动等也会促使学生大量地使用社交网络。这些因素可能导致一年级大学生对社交网络的依赖甚至产生成瘾行为。
根据结构方程模型的结果，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三大系统相互影响、密不可分。三大系统对社交网络成瘾均有一定的影响，其中仅社会环境系统对社交网络成瘾的影响是显著的。也就是说尽管人格系统没有直接作用于社交网络成瘾，但是可以通过影响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从而间接地影响社交网络成瘾。行为系统通过间接影响人格系统和社会环境系统作用于社交网络成瘾。而社会环境系统直接作用于社交网络成瘾。这可能与社交网络的创建初衷有关。社交网络的开发和构建是基于“六度空间理论”的［28］，即个体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6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6个中间人个体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这也就意味着社交网络其实就是一个“虚拟社会”，一旦大学生在现实生活中的社会关系受损，那么借助于社交网络，他/她可以在“虚拟社会”中弥补其现实受损的社会关系，甚至可以发展更为健全的线上人际网络，从而导致社交网络成瘾行为。因此，在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中，社会环境系统对社交网络成瘾的作用最为直接和迅速。
本次问卷调查的应答率为74.19%，可能会造成低估大学生社交网络成瘾的情况。在无应答者中可能有部分自觉有社交网络成瘾者因为种种顾虑而没有填写并反馈问卷。同时，排除标准中排除了具有严重心理疾病的对象，可能也会造成低估研究结果。其次，本次研究仅调查了一所院校的低年级学生，其结果外推可能受到限制。最后，本次研究采用的是自评量表，保证了本次调查的匿名性，但不能作为诊断依据。本次横断面调查验证了大学生社交网络成瘾与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间的相关性，然而没有足够的证据判断三大系统与社交网络成瘾之间的因果关系。为进一步阐述社交网络成瘾与三大系统的因果联系，应在本次横断面调查基础上开展前瞻性队列研究，以探索大学生社交网络成瘾的发生和发展机制。
综上所述，影响大学生社交网络成瘾因素众多，发生发展机制复杂多变，受到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的影响，其中社会环境系统的影响最为显著。因此，在大学生社交网络成瘾预防的工作中，应当充分尊重大学生的特点，从人格系统、社会环境系统和行为系统3个层面共同入手，以社交网络成瘾影响因素和发生发展机制为依据，提出建设性意见和建议，从而降低大学生社交网络成瘾风险，提高大学生学习生活质量，为我国未来社会建设输送优质人才。
作者贡献声明
王甦平和唐华负责论文撰写，周栋和唐华负责数据收集和整理，龚睿婕负责数据分析和论文修改，蔡泳提出研究构想和论文审阅。所有作者均阅读并同意最终稿件的提交。
AUTHOR's CONTRIBUTIONS
WANG Suping and TANG Hua were responsible for manuscript writing; ZHOU Dong and TANG Hua were responsible for data collection and organization; GONG Ruijie was responsible for data analysis and revision; CAI Yong was responsible for conception. All authors have read the final manuscript and agreed to its submission.
利益冲突声明
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COMPETING INTERESTS
All authors disclose no relevant conflict of interests.
参考文献
